怪物不說,出去連吃的都冇有。薑辰凇可以死,但不能白死。想著想著,睏意上頭,薑辰凇矇頭抱著被子睡了過去。不管了,天大地大,睡覺最大。而在遙遠的東方,一隻有著西穆王家徽的青鳥逶迤而來,帶著西穆王同意婚事的信件。東懷王家的梧桐樹上落下一隻青鳥,值守的護衛看見,一人上前將青鳥的信件拿出,轉交給上峰,一人擺上新鮮的水糧讓青鳥補充體力。片刻之間,這封信便到了東懷王斟尋慎的手上,王妃虞璋也在。“如何?”虞璋見斟...-
如果問東析洲現下最大的願望是什麼,那一定是希望東析洲能早日選出儲君。自從上一位儲君意外逝世,剩下的王子王姬爭得你死我活,時間一晃過了六年,他們之中卻冇有一人能執掌蒼壁。
東析帝君日漸衰老,他的神力無法支撐蒼壁的力量,於是怪物橫行,魘祟叢生。雨水一年比一年少,糧食也一年比一年少,東析洲再不得安寧。
普通人日子難過,上麵的大人物日子也不好過,西穆王尤其不好過。
西穆王薑淵淳統轄的地域受災最為嚴重,他出身朱獳一族,天生就是怪物的剋星,消滅怪物祛除魘祟容易,管子民吃喝卻難。好在薑淵淳金礦玉礦尤其多,去其他兩位諸侯王那裡買糧也是足夠的。
不多時,侍衛進來通報,“主上,三位少主回來了,正在外麵候著。”
“讓他們進來。”
侍衛得令,轉身往外通傳。
片刻,外麵進來三位青年,正要行禮被薑淵淳打斷,“免了,你們買糧的事辦得怎麼樣?”
二公子薑樅源急於表現,先開口,“父親,我前往北弘王處買糧,買到十五萬石糧食。”
薑淵淳嗯了一聲,“做得不錯。”
又看向三人唯一的女公子薑雲水,“皇室那麵怎麼說?”
薑雲水回道:“帝君冇有見我,是太卿出麵,說隻能給三萬石糧食。後來二帝姬見了我,又拿出了兩萬石糧食。”
薑淵淳一聽這數字,倒是氣笑了,“他們皇室惹出一堆破事,也好意思隻給那麼點,六年了,幾個王子王姬爭來爭去冇一個有用。”
薑雲水見他罵完,又開口,“父親,我這次去往無皋城,幾位王子王姬連蒼壁聯絡都做不到,我們西方要做好最壞的打算。”
薑淵淳語氣凝重,“一點聯絡都做不到?”
“是的。”
薑淵淳冇再問,看向最後一人,世子薑峻望,“你那麵呢?”
薑峻望回道:“父親,東懷王也給了我十五萬石。不過,東懷王還提出,可以再給我十五萬石糧食,不要金銀。”
說完頓了一下,繼續說道:“東懷王要聘六弟為東懷世子斟懸黎的少君。”
話音一落,其他兩人臉上都是一幅不敢置信的神情。
薑樅源毫不客氣,“世子少君何其重要,大哥你確定要的是患有心疾的六弟?東懷王怕不是說錯了?”
薑峻望搖頭,“東懷王確實說的是六弟,我有提過薑家其他人,都被否決了。兒子不敢擅自答應,請父親定奪。”
薑淵淳冇說話,像是在思考,其他幾人見狀,也不敢有什麼動作。一時之間,屋內寂靜,空氣凝滯。
但也冇過多久,大概一盞茶的時間,薑淵淳又繼續開口,“雲水你和樅源先出去吧。”
兩人聞言,退了出去。
一出大門,薑樅源按捺不住,向自己妹妹叨叨,“我們薑家那麼多人,怎麼就偏偏要了那個病秧子。”
薑雲水冇什麼表情,“大概是病秧子之間看得順眼。”
薑樅源一聽,忙拉了拉妹妹,“雲水,你彆亂說話,那是東懷世子。現在皇室選不出人來執掌蒼壁,東析洲還不至於餓死人,全靠北弘的當康一族和東懷的文鰩魚一族。這要是傳出去,可就結仇了,要知道那位東懷王,當年為了這位世子連本家都不待了,跑來這裡自立門戶。”
薑雲水有些不耐煩,“知道了,二哥,你彆唸了。我也就在你麵前說說,要是傳出去,也是你害得我。我隻是煩躁,那位宣夫人的兒子成了世子少君,指不定怎麼炫耀呢?”
“得了吧,她炫耀什麼。當年鬨成那樣,薑辰凇現在連父親都懶得搭理,真成了世子少君,她也彆想沾一點光。”薑樅源不以為意。
薑雲水還是有些悶悶不樂,“算了,不和你說了。”說完,往前急匆匆的走了,薑樅源在後麵喊了一聲,追了上去。
而他們口中的薑辰凇,剛從外麵回來,就被侍衛叫住,讓他立刻去見薑淵淳。
薑辰凇胡亂應下,腳卻往自己院子走。
侍衛見怪不怪,又隻能大聲說了一遍,“六公子,主上讓你立刻過去。”
立刻兩個字特意加重,薑辰凇依舊點頭,說知道了,腳步依舊冇停。
侍衛見比情形也不再說,隻能先回去。
薑辰凇看他走了也冇什麼反應,先去了自己院子沐浴更衣,再慢悠悠的去往薑淵淳那裡。
薑辰凇一點也不急,反正好事也輪不到他,上趕著去乾嘛。
等他走到薑淵淳那裡,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,這也表示薑淵淳和薑峻望也等了半個多時辰。
薑峻望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父親,臉色已經黑了一半,而始作俑者才慢悠悠的跨進門。
薑辰凇一進來,低眉順眼的喊了句父親就再冇說其他。
薑淵淳心中不悅,問他,“為什麼這麼晚纔到?”
薑辰凇回道:“出了一趟門,身上臟,不好來見父親,總要先收拾收拾。”
他抬頭,直直的望向薑淵淳。
話是好話,但薑淵淳總覺得陰陽怪氣的,到底還是壓住了怒火。
“今日你大哥回來,帶來了一個訊息,東懷王要為世子斟懸黎求聘於你。”
薑辰凇愣了一下,隨後又反應過來,問道:“我是去交換什麼的?”
薑峻望趕緊上前說話,“若是兩家聯姻可成,那麵願意給我西穆十五萬石糧食。”
薑辰凇看他,“十五萬石糧食,那我還挺值錢。”現下這個光景,一稻一粟價值堪比黃金,十五萬石糧食,夠西穆所有城的人活很久了。
薑辰凇冇什麼意見,說:“我知道了,還有事嗎?冇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薑峻望看他,似是冇想到他答應的這麼快,不確定的問他,“你同意了?”
薑辰凇翻了個白眼,“怎麼,非要我鬨起來才行?在哪過不是一樣,去了東懷,我還不用擔心過幾年餓死,挺好的。”
說完,又看向薑淵淳,“父親,還有事嗎?冇事我就走了。”
薑淵淳擺手讓他出去,是一句話也不想說了。
薑辰凇走得飛快,走得乾脆,看得薑淵淳又是一陣氣悶。
隨後又對著薑峻望說道:“這件事就由你去辦,彆讓西穆丟臉。”
薑峻望連聲稱是,也退了出去。
薑辰凇出門就回了自己房間,洗漱後,直接躺在了床上,怔愣的看著屋頂,好半天纔回過神來,揉了揉自己的臉。
他平日裡再如何冷心冷麪,在自己的人生大事麵前也難免有些倉皇和不安。婚事來得突然,成婚對象也很出乎意料,居然是東懷的世子斟懸黎。
在他人生的二十年中,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選擇,說起來有些好笑,但這確實讓薑辰凇有了一絲被重視的感覺。
薑辰凇十五歲以前的人生,概括起來就是偏心的父親,冇腦子的母親,搞事的兄姐,被迫陷入宅鬥備受欺淩的他。
若不是薑辰凇十五歲那年天賦覺醒,毀了大半個西穆王府,加上他天生心疾活不長,最不怕死,誰都怕他想不開同歸於儘。於是,他在這裡的待遇才變得好起來。
原本打算過了二十就離開這裡,冇成想東析洲的太子死得很突然,冇人執掌蒼壁鎮壓,東析洲到處都是怪物不說,出去連吃的都冇有。
薑辰凇可以死,但不能白死。
想著想著,睏意上頭,薑辰凇矇頭抱著被子睡了過去。
不管了,天大地大,睡覺最大。
而在遙遠的東方,一隻有著西穆王家徽的青鳥逶迤而來,帶著西穆王同意婚事的信件。
東懷王家的梧桐樹上落下一隻青鳥,值守的護衛看見,一人上前將青鳥的信件拿出,轉交給上峰,一人擺上新鮮的水糧讓青鳥補充體力。
片刻之間,這封信便到了東懷王斟尋慎的手上,王妃虞璋也在。
“如何?”虞璋見斟尋慎看完信件,忙問道。
斟尋慎回她,“同意了,西穆王的意思是現下境況不好,希望兩人儘快成婚。”
虞璋點頭,“也是,西穆那麵受怪物侵擾最為嚴重,太不穩定,這婚事若是辦晚了,就隻能延後。”
斟尋慎拿起筆寫回信,“既然如此,那就這個月初五去西穆王府納征,二十三日成婚。”
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,虞璋起身,“我要去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懸黎,順便去看看垂棘。”
西穆的青鳥吃飽喝足帶著新的信件飛回去了。
在東懷王府後麵的山裡,有著一座巨大的溫泉,水麵氤氳著白色的霧氣,讓四周變得縹緲模糊。虞璋靠在一塊大石上,低聲對著水裡說些什麼,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麵突然變得沸騰,一尊黑色的龐然大物從水中遊過。
虞璋溫柔的注視水麵,她知道這是孩子開心的表現,“懸黎,再等等,再等等,你喜歡的人馬上就會來我們家了。”
而在遠方,睡得正香的薑辰凇莫名被冷醒,原來是被子被踢到床下去了。他翻身,把被子扯上來蓋好,又睡得沉沉的。
-。雨水一年比一年少,糧食也一年比一年少,東析洲再不得安寧。普通人日子難過,上麵的大人物日子也不好過,西穆王尤其不好過。西穆王薑淵淳統轄的地域受災最為嚴重,他出身朱獳一族,天生就是怪物的剋星,消滅怪物祛除魘祟容易,管子民吃喝卻難。好在薑淵淳金礦玉礦尤其多,去其他兩位諸侯王那裡買糧也是足夠的。不多時,侍衛進來通報,“主上,三位少主回來了,正在外麵候著。”“讓他們進來。”侍衛得令,轉身往外通傳。片刻,外...